回憶抗戰(zhàn)時期的淮安縣文工團
2014/6/16 16:56:06 作者:韓萍 閱讀:3709 評論:條
抗戰(zhàn)時期的淮安縣文工團,是一支活躍的文藝宣傳隊伍。在縣文教科直接領導下,她對宣傳抗日救國、揭露國民黨反動派假抗日真反共,活躍根據地軍民的文化生活,都起了很大的作用。 一、縣文工團成立 一九四三年,鹽阜根據地七個縣先后都成立了文工團。九月,我在季橋區(qū)交通局工作,聽說縣里要成立文工團,就向組織上提出到文工團工作的要求。十月,縣文工團成立了。十一月下旬,我調到了文工團。當時,全團共十人,團長是賀均同志,顧問是金采英同志,指導員(黨的書記)是王洛夫同志,三個男團員,兩個女團員,炊事員、通訊員各一個。到一九四四年四月,全團已發(fā)展到二十四人,團部下設三個組,女子組由胡士珍任組長,我和朱超同志分別擔任兩個男子組組長。 二、宣傳抗日救國 根據當時的戰(zhàn)斗環(huán)境,文工團的隊伍不可能搞得很大,因此也很難有專業(yè)分工。團長陳建陽兼管財務現金(一九四四年春,賀調離陳接任),指導員王洛夫兼音樂教員,同時又是演員。每個團員除演戲唱歌外,都還要學會幾樣本領。耿春勇同志擅長敲鑼打鼓,吹笛子拉二胡、舞臺美術設計和拆卸等,這些就由他負責并指導大家。演出時的舞臺效果,全由演員兼任。所有演員服裝,由胡士珍和張鳳蘭同志負責。所以我們的演員,上了臺不是唱歌就是跳舞。到了后臺不是敲鑼便是打鼓,有的吹笛、拉二胡。至于舞臺布置和折裝,更是人人動手。 為了防止敵人的襲擊,文工團實行生活軍事化,行動戰(zhàn)斗化,無論何時何地,一旦發(fā)現有敵情,打起背包就走。有時深夜演完戲,一走就是一、二十里。一般在一個地方只住一、二天,住三、五天就算長的了。而且是走到哪里,就宣傳到哪里,夜間演完了戲,還要寫抗日標語、墻頭詩等。 一九四四年春,縣委叫我們全體團員到黃蕩(現在的流均鄉(xiāng)〕搞群眾工作,我們去了以后,對這個地方進行了調查,摸清了情況,協助鄉(xiāng)干部發(fā)動群眾,很快地打開了工作局面。 根據一九四二年毛主席《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》的精神,文工團的宣傳內容做到大眾化、地方化、通俗化、現代化,采取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,反映現實生活,使群眾易于接受,樂于接受。當時根據地的頭等任務是發(fā)動群眾,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,打敗日本帝國主義。文工團圍繞這個中心任務,結合實際編寫劇本。如《眼前報》,主要描寫根據地少數人對日本帝國主義抱有幻想,結果鬼子“掃蕩”后,弄得家破人亡。劇本《美人計》,是揭露地主施用“美人計”,妄圖拖我干部、民兵下水的故事。劇本《漁濱河邊》,主要是揭露國民黨反動派在淮安漁濱河一帶(當時是國民黨統(tǒng)治區(qū))欺壓百姓、奸淫婦女、無惡不作的罪行。劇本《劉桂英是朵大紅花》,是宣傳根據地婦女積極生產、支援抗戰(zhàn)的故事。為了宣傳黨的減租減息政策,曾演出一個戲叫《照減不誤》,是用淮調和地方小調來演唱的。內容主要是通過大量事實,揭露地主“張百萬”陽奉陰違,恐嚇、威脅、利誘佃戶,抵制減租減息,妄圖繼續(xù)殘酷剝削農民的罪行;同時反映在黨的正確領導下,廣大農民團結起來與地主“張百萬”進行斗爭,迫使“張百萬”低頭認罪、執(zhí)行減租減息,從而農民更加積極地發(fā)展生產、支援抗日前線。有一次演出這個戲時,幾乎發(fā)生“悲劇”,使我至今不忘。那是在一九四四年六月,蘇中抗日根據地召開全區(qū)文教工作會議,有一天特邀請我們前往演出,地點在蘇中二分區(qū)涇河莊,觀看演出的有數千名新四軍戰(zhàn)士和當地干群,管文蔚和粟裕師長也來了,戲演到高潮時,臺上臺下一起發(fā)出了憤怒的吼聲。不少觀眾激動地哭了。后來我和姜貴斌同志到部隊收集反映時。一位領導同志對我們說:有個戰(zhàn)士當看到戲里群眾斗地主時,他哭了并拿起槍瞄準臺上的“地主”,還好當即被班長發(fā)現,才未造成悲劇。這個戰(zhàn)士說:“臺上的‘地主’和我們家鄉(xiāng)的地主一樣,所以我要打死他!” 開展群眾性的歌舞活動,活躍人民的文化生活,是文工團的任務之一。文工團每到一處。不是教歌就是教舞。在教唱歌曲時,群眾(青少年占多數)先是輕輕地隨著唱,會了以后就大聲地和我們一起唱。兒童團的孩子們顯得特別活躍,他們學會一首新歌后回到家里唱,時間長了,家里大人們也會唱了。一首新歌,很快地就在根據地每個村莊流行開來。當時根據地流行的抗日歌曲很多,如《誰是烏龜大王八》、《二月里來》、《勞動號子》、《不識字像瞎子》、《傻大姐》等。一九四四年五月下旬,新安旅行團派來張早和徐沙兩同志到文工團教秧歌舞。經過十來天的時間,團員們對各種人物(兒童、大嫂子、小青年、大姑娘、老頭子、老奶奶、地主、士紳、漢奸)的跳法都已基本掌握。為了把群眾性的秧歌活動盡快地開展起來,文工團采取了兩種辦法:一是到每一個村莊演出,便就地教舞;二是團員分頭到各區(qū)、鄉(xiāng)、村,專門教舞。為了不妨礙群眾生產,團員們深入田頭,先和群眾一起勞動,中途休息時教舞。那時,農民群眾封建思想較重,對跳秧歌舞還有不少抵觸情緒,特別是那些大姑娘、青年婦女出來跳舞,老人們就有些想不通。為此,婦救會做了許多動員、說服的工作。兒童除站崗放哨外,便是唱歌跳舞的先鋒、模范。他們毫無顧慮,不受任何束縛,到處唱,到處跳,對歌舞的開展起了積極的推動作用。九月,淮安第一次解放,為了慶祝抗日勝利,各區(qū)、鄉(xiāng)都組織了數百人的秧歌隊,從四面八方擁向淮安城。當時,淮安城內的大街小巷人山人海,鑼鼓喧天,熱鬧非凡。這也可以說,是淮安開展群眾性秧歌活動的高潮時期。 可惜這些活動場面因當時條件限制,沒有被攝入鏡頭。年底,為進一步發(fā)動群眾,在游擊區(qū)馬廠東北不遠的陳圩子召開了數千人大會。為了配合宣傳,縣文工團奉命前往演出,得到好評。 三、生活待遇低標準 為節(jié)約資金,支持抗日,根據地黨、政、軍、民的生活都極為艱苦,縣文工團的生活待遇也是低標準的。但是,大家在工作上從不講條件,叫干什么就干什么;在生活上更不講享受、待遇,每天能吃上三餐飯就心滿意足了。 有時搞不到糧食吃不上飯,也沒有人發(fā)牢騷講怪話,還是心情愉快,積極地做好工作。再說穿的方面,衣服、被子、鞋襪等全部自給。至于工資待遇就更談不上了,每月塊把錢津貼(當時上至縣委書記、縣長,下至一般工作人員,標準一個樣),買了毛巾、肥皂、牙刷、學習紙張也就花完了。家庭經濟狀況好的同志,零用錢多些,但這些同志很理解大家的困難,只要口袋里有錢,馬上買些豬肉或日用品,大家一起吃了用了算。這種革命樂觀主義和團結友愛精神,今天回憶起來,還是很有意義的。 抗日戰(zhàn)爭勝利后,淮安文工團與鹽阜區(qū)各縣文工團合并為“蘇北文工團”,以后又轉入到部隊,名為“蘇北軍區(qū)文工團”。以上回憶,因時間久了,難免有遺漏之處,希望當時在文工團工作過的同志,共同補充、校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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