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板橋“難得糊涂”出自淮安?
2017/9/27 8:54:27 作者:王衛(wèi)華 閱讀:5538 評論:條
學而優(yōu)則仕,古時做官是既有名又有利的。正因如此,古時為人,在做官上最能體現(xiàn)出人品來。
鄭燮鄭板橋,做官是上品——是愛民清官,遇荒年不待下旨就開倉放賑;做人更是上品——待到當官無法為民做主,便辭官而去,回得家來,兩袖清風,全部家當只三頭毛驢馱著的書,接著只能靠賣字畫過活。如此人品,無怪乎人人敬重。
鄭板橋的故事,幾乎家喻戶曉,人人耳熟能詳。他祖上蘇州人士,在明初“洪武趕散”時來到興化。他祖父是儒官,父親則落魄到了當教書先生的份上。他三歲喪母,母親去世了還哭著鉆到母親被窩里去睡;十四歲喪繼母,再失一段母愛。康熙年間,他十七歲少年得志,考中秀才,但到了雍正十年(1732)40歲時才考上舉人,然后到乾隆元年(1736)44歲時才考中進士,到五十歲時才遇到缺到山東范縣做了縣令,之后轉到山東濰縣,一共做了十年縣官,最后只能辭官回來……不過,他與淮安的兩段緣分,似乎很少有人知道。
興化,有鄭板橋的故居,也有他的紀念館。進得紀念館,就可以看到《淮安舟中寄舍弟墨》一篇散文。鄭墨是他的堂弟,寫此信的時間是乾隆六年(1741)。這年鄭板橋49歲,坐在淮安的船上正是接通知上京候補、準備上任縣令的途中。
鄭板橋是極有個性的人。他長得其貌不揚,卻極愛罵人。他自己說自己:“幼時殊無異人處,少長,雖長大,貌寢陋,人咸易之。又好大言,自負太過,漫罵無擇。諸先輩皆側目,戒勿與往來!保ā缎袝鍢蜃詳ⅰ。)高興時,他取紙潑墨立馬會送你一幅“墨竹”;不高興了,當場摜下臉子,甩袖而去。也許是真地要去做官了,覺得自己的脾氣應當改改了,也許是受到淮安自古就有的仁厚的民風所影響,也許是在淮安看到了蘇東坡給淮安韓信廟寫的碑文,他便寫下了上述這篇文筆優(yōu)美的書信:
“以人為可愛,而我亦可愛矣;以人為可惡,而我亦可惡矣。東坡一生覺得世上沒有不好的人,最是他好處。愚兄平生漫罵無禮,然人有一才一技之長,一行一言之美,未嘗不嘖嘖稱道。浪子囊中數(shù)千金,隨手散盡,愛人故也。至于缺阨危之處,亦往往得人之力。好罵人,尤好罵秀才。細細想來,秀才受病,只是推廓不開,他若推廓得開,又不是秀才了。且專罵秀才,亦是冤屈。而今世上那個是推廓得開的?年老身孤,當慎口過。愛人是好處,罵人是不好處。東坡以此受病,況板橋乎!老弟亦當時時勸我!边@信明顯有為自己辯解之處,如開頭就說別人愛我才愛的,別人厭的人我才厭的。但接著就以蘇東坡認為“世界上沒有壞人為例”坦承了自己的不足。他承認自己會罵人,是無禮數(shù),但說自己是愛有一技之長的人的,是會一擲千金的與人交往的。這樣,自己也往往在困難時得人幫助。不過他還是承認了喜歡罵秀才不對,承認秀才一些事是推脫不了,身不由己。最后說,人老了,應當多積口德,并要堂弟時時提醒他。
鄭板橋與淮安的第二個緣分是十年辭官回來之時。他身無長物,到淮安時驢困人乏。好在淮安人有一個習慣救了他。夏天天熱,晚飯時淮安人喜歡端碗飯蹲在家門口吃飯,見到熟與不熟的人路過,都會央一聲:“家來吃呀!”鄭板橋當然也得到一戶人家央請,他就順水推舟,進得人家門來。假戲做真了,這讓這家人很窘迫。這家人很窮,無東西可招待鄭板橋,只得舀了缸底的一些碎玉米粒加上一把面粉便開始熬粥。光是面粥似乎很不像樣,主人再撈出一小把咸菜,細細切了,散入粥中。想想還不夠意思,正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時,一只母雞正產下蛋來,叫個不停。主人忙去取了蛋來,打散了澆入粥中。就這樣,香香的一鍋粥做好了。板橋一嘗,贊不絕口,忙問此粥的名字。主人更不知所措了,隨口說到:“這叫糊涂!甭犃诉@個俗而大雅的名字,板橋惹有所思,回到老家,就寫出了“難得糊涂”的橫幅,這意思里既有做人難得糊涂的醒世恒言,亦有難得有這樣的淮安糊涂粥之意。之后,他還寫下了吃糊涂的散文:“暇日咽碎米餅,煮糊涂粥,雙手捧碗,縮頸而啜之,霜晨雪早,得此周身俱暖。嗟乎嗟乎!吾其長為農夫以沒世乎!” 這段緣分,正史未見,有淮安著名廚師兼作家吳明千寫過,但后面這段吃糊涂粥的文字則是真真的有鄭板橋真跡在。
板橋是率真的,因為率真,他才有“畫、書、詩”三絕!恫烁T》上說:“文章做到極處,無有他奇,只是恰好;人品做到極處,無有他異,只是本然!贝搜哉前鍢虻膶懻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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