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淮安年長的人回憶,城內草樓巷(地藏寺巷)家中常年備有燙傷藥。不論誰家有人燙傷,去劉家討要燙傷藥,生人熟人一律分文不要。1983年,劉氏后人劉德芳在淮安區(qū)去上海定居,走時親手將老劉家祖?zhèn)鳡C傷藥秘方,交給草樓巷鄰居代為行善,后因淮安中學擴建,草樓巷拆遷,這戶居民搬往別處居住,燙傷藥便失傳了。
據(jù)記載,劉鶚在他父親病逝后,為了生計,曾經(jīng)在淮安區(qū)河下、揚州木香巷開設醫(yī)寓。劉鶚對各種中藥材的藥效熟悉。所以問及燙傷藥是不是劉鶚當年在淮安區(qū)研制出來的,劉嫻(劉德芬)老太回答道,是她的(堂)曾祖父劉鶚研制出來的。
劉鶚(堂)曾孫劉德馨(同劉德芬系嫡親姐弟)也謂:“我家給人醫(yī)治燙傷一向不收分文,延續(xù)至今。我父親(劉厚廣、字伯寬)說過,這是家傳的方子,要世世代代給人家,這是祖上的遺囑。現(xiàn)在想來贈送燙藥很可能是鐵云公(劉鶚)所囑”。
燙傷藥對燙傷具有獨特療效,難能可貴是對上門討要燙傷藥,分文不取。筆者在對劉嫻老太訪談中,適逢一位少年時同劉嫻老太是閨中好友,一直生活在淮安區(qū)的已年過七旬的周老太,她前來看望劉嫻老太,倆人還共同回憶了一件往事。
她倆還是小姑娘的時候,劉德芬老太的父親劉伯寬先生親口對她倆講過燙傷藥的奇效。劉伯寬去書院念書,中午放學回家,看見一戶人家門口圍滿了人,便好奇地走過去看看,只見一個老頭子睡地上,渾身燙得全都是流漿大泡。看樣子老人已經(jīng)沒救了,家人已為老人準備后事了。劉伯寬上前對其家人說:“我是地藏寺巷老劉家的,我家有祖?zhèn)鲗V螤C傷的藥,你家要是愿意給老人試用一下,我回家去拿,另外你家趕緊派人去香油店打麻油,用麻油拌燙傷藥,往身上敷。但你家燙傷的病人生死我不包,能不能救過來,死活與我無關! 站在一旁的鄰居中,有些上了歲數(shù)的老人們,紛紛對這家人說:“你家上人(長輩)已經(jīng)燙成這樣了,先生看過都束手無策,不是罵你家上人的話,看樣子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(yī)了,難得劉家少爺有這份善心,不能再耽誤時間了!边@家人聽后忙說:“劉家少爺盡管放心,再說我們又不是胡人家,病人不管救不救得過來,肯定不會怨你的!眲⒉畬捖牶竺ε芑丶,顧不上吃中飯,把燙傷藥送到這戶人家。由于老人身上燙傷的面積太大了,無法將藥一點一點地往身上敷,只能將藥往燙傷的部位傾注。老人敷藥后,到了下午便神奇地能進食了。
還有一次,水龍局的人在屋檐墻上救火,不慎掉下火中。其他救火的人把他救上來,用水將火潑滅。有人提出趕緊去地藏寺巷老劉家要燙傷藥。劉家人無償拿出燙傷藥和麻油拌和后,交給要藥的人,說:“救人要緊,快去吧。人家救火也是分文不取,差點連命都搭上了!
燙傷藥作為老劉家祖?zhèn)髅胤,劉嫻老太毫無保留地說出由劉寄奴、地榆炭兩味中藥配制的,兩味中藥,劑量同等。意想不到的是,坐在一旁的周老太還記得清楚,對劉老太說:“那時候,你們家每年配燙傷藥都在仁壽堂藥店配(現(xiàn)工商銀行大樓身底),那時兩味中藥買少了,藥店都不愿意配,原因是要人工把這兩味中藥,用藥碾子碾成像胡椒面一樣細才行,非常費事,所以每次買這兩味藥,都得用笆斗存”。
劉嫻老太還比劃怎樣上藥,比如手面被燙傷,要先把剪子放在爐火上燒,待剪子冷卻后(那時沒有酒精消毒)從燙傷部位下方用剪子輕輕斜剪。把壞死的皮剪開,把水泡里毒水放掉,再把燙傷藥敷上,傷口不能沾上水,數(shù)日后傷口便愈合,而且皮膚不會留下疤痕。
一百多年來,劉鶚發(fā)明的燙傷藥,治愈了無數(shù)被水火燙傷的幾代淮安區(qū)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