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恩來從童年到少年共有幾處讀書處:五歲始進駙馬巷家塾,六歲秋天插進外祖父萬氏家塾,一年后由嗣母與生母操辦并另聘先生執(zhí)教的陳家花園家塾,九歲夏天逗留過寶應(yīng)縣表哥陳式周書房。而周恩來從九歲當年回到駙馬巷老家,至十二歲離開老家去東北讀書的兩年多時間,便是在淮安岳廟東街的龔氏宅院讀書學(xué)習(xí)。
據(jù)相關(guān)資料得知,周恩來九歲回到家中后,被姨表舅(嗣母的姨兄)龔蔭蓀主動接到了龔氏家塾寄讀。姨表舅龔家和外祖父萬家一樣,也有豐富的藏書,不同的是還有一些宣傳近代科學(xué)與西洋文明的書刊。正是在這里,他知道了“百日維新”,知道了孫中山。尤其是作為同盟會員的龔蔭蓀的言行舉止,對周恩來的進取心、愛國心的萌生產(chǎn)生了潛移默化的重要影響。還值得一提的是作為表舅朋友的塾師鄒先生,是個憤世嫉俗的落第秀才,開明正直,治學(xué)嚴謹,不僅書教得好,而且書法造詣頗深。在周恩來依祖訓(xùn)練顏體已有一定功力的基礎(chǔ)上,周先生教他增練魏碑,以添加他筆鋒中的陽剛之氣。也許周總理那獨特的書法風(fēng)格,就是在此時定型的。
解放初的1952年,周總理在上海會見龔家私塾的同窗表姐龔志如時,共同回憶了這段難忘的生活,并深情地作出評價:“就童年所受教育而論,表舅可算是我政治上的啟蒙老師,我們的鄒先生算是我文化上的啟蒙老師!笨梢,龔氏這一讀書處對他的影響至深。
辛亥革命前后,淮安的東岳廟街,東起紫霄宮,西至岳廟市口的“東岳勝境”牌樓,全長約300米。在人們印象中,這里住戶比較稀少,街東頭大都是菜園和蘆葦塘,在街西頭的住宅區(qū),有兩處房屋跟普通刨菜園人家明顯不同:一處是街南側(cè)距東岳廟大門約70米的陳家大樓,另一處是街北側(cè)距東岳廟大門約50米的譚十奶瓦房。而譚十奶私下里都跟人講,這是龔家的房子。這就暗合了現(xiàn)有資料中提到的清廷滅亡前夕,龔蔭蓀受同盟會的派遣去湖北組織和領(lǐng)導(dǎo)新軍起義,最后一次離家遠行不久便被抄家的那次變故。
因為高大瓦房并非譚十奶祖產(chǎn),1956年合作化運動中才先后讓給聯(lián)合三隊辦幼兒園、作小隊房。20世紀80年代初,聯(lián)合隊解體,蔬菜地上逐漸蓋上了房子。1990年,戴姓買下了位于龔宅堂屋東邊、本是衛(wèi)城隍廟廢墟的一塊地皮,蓋起了兩層小樓房。同年,另一戶直接搬進龔家堂屋,不久又搬走了。如今,堂屋被一家在街頭賣水果的王姓借居。堂屋東一間屋頂上的成片小瓦,不知何故嚴重缺損,早已透光漏雨,有倒塌的危險,亟待搶救。
龔宅有三幢正屋,三進院落。迎向大門的本是寬敞明亮的外客房,因主人常年不在家,改作家塾,中一間北墻開有通向后屋之門,門前有白屏門相界。最后一幢是大七路三間的祖堂屋,窗戶頂部呈拱形,兩側(cè)窗壁呈內(nèi)口寬、外口窄的內(nèi)“八”字形。祖堂屋兩邊蓋有廂房,東邊一間,西邊明二間暗三間。
如今,在龔宅與原衛(wèi)城隍廟之間,已開辟南北向獨頭小巷。龔氏堂屋面前一家門牌是“岳廟東街31號”,與龔氏堂屋西山墻相毗鄰的一家門牌是“33號”,與東山墻相毗鄰的一家則是“35號”,唯獨龔家這三間沒有門牌,號碼順序也被隔掉。